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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www.lewen5.co,最快更新毒宠倾城医妃最新章节!

这盖房子的活儿都能干。”

    墨白越看越满意,这侯知府不光训练士兵是把好手,就连盖房子也不遑多让,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位太子殿下将之收为己用,果然是够眼光。

    “呵呵,让大侠见笑了。”侯知府吧嗒了一下嘴,觉得墨白这夸赞咋就这么不中听,多才多艺,这是啥意思

    只有青楼的姑娘才喜欢被人这种夸法吧

    他不敢辩驳,指挥着几名亲信卫兵在旁边搭了一座大大的营帐,又亲自进去布置了一番,然后出来对墨白道:“大侠,本府为令师弟暂时搭了个容身之地,请大侠进去瞧瞧,有什么不如意的,本府好再添加。”

    “知府大人,多费心了。”墨白有些意外,他钻进去瞧了一眼,就连连点头。

    虽然帐篷简陋,但布置得既周到,又舒适,所有他能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他想不到的,这里也有。

    墨白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侯知府指挥着几名士兵将尚未苏醒的十九师弟抬到了帐篷里,安置在松软的床榻上,然后吩咐道:“快点生火做饭,让厨子把最好的手艺拿出来,快去,快去。”

    士兵答应了一声,退出门去。

    墨白这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已经有许久未曾进食。

    咦,他记得自己昨晚上打了两只山鸡,却没入腹,后来一阵忙乱,竟将吃饭的事忘了个精光。

    “哎哟我的鸡,糟了”墨白怪叫一声,冲出门去。

    侯知府莫名其妙,什么叫“我的鸡,糟了”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的下面瞧去,心想难道是大侠尿急,这是要去方便的意思

    他掀开帐幕,探头出去张望。

    只见墨白趴在昨夜已经熄灭的火堆面前,用手在火堆里扒拉着什么,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大侠的翩翩形象。

    不一会,他就从火推里扒拉出来两个黑乎乎、圆不溜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被烧黑了的石头蛋子,笑吟吟地拿在手里,一左一右,回进帐篷里来。

    “知府大人,承你的情,为我师弟想得这般周到,做了这许多的事,在下无以为报,就请大人品尝一下我亲手烤制的山。”

    墨白将两个黑泥蛋子放在木桌上。

    “大侠,这真是烤、烤山鸡”侯知府围着桌子转了几圈,怎么也没看出这黑东西有半点山鸡的模样,难不成是山鸡蛋可这蛋也太大了吧。

    “千真万确。”墨白得意的一笑,拿起一只黑蛋来,敲去裹在外面的黑泥,露出里面白嫩的鸡肉来,浓香扑鼻,诱人馋涎欲滴。

    “好香,好香”侯知府眼睛亮了,直勾勾地盯着墨白手中的山鸡,狠狠咽了口唾沫。

    “知府大人请用。”墨白笑着将一整只鸡都递给了他。

    侯知府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来张嘴就啃,只觉得味香肉嫩,真是生平头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山鸡。

    他风卷残云,眨眼的功夫就将一只肥大的山鸡啃得剩了几根鸡骨头,连鸡屁股都没剩下。

    墨白拿着另一只鸡,却吃得心神不属。

    这泥巴烤鸡的作法是他从若水那偷师而来,的确味道十分鲜美,可是他只咬了一口,那鲜美的鸡肉嚼在嘴里,就像是嚼蜡般变得全无滋味。

    他的人坐在这里吃鸡,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早已经追随若水而去。

    这鸡本是他烤给她吃的,可她却没吃到嘴里,倒是便宜了那侯知府。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否会肚饿,有没有人给她烤这美味的鸡吃

    自己为了十九师弟羁留在此,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她打,她是否会认为自己违背了诺言,不再追随在她边保护她了

    她会不会也像自己挂念着她一样的挂念着自己

    他捧着鸡,呆呆的出神。时而微笑,时而苦恼。

    侯知府看得一头雾水,这鸡虽然好吃,但也不至于好吃到让人发痴的地步吧

    “大侠,大侠”

    他看到墨白突然变得咬牙切齿,横眉立目起来,像是对手中的山鸡有着刻骨仇恨,一口咬了下去,连鸡头带脖子全都咬在了口里,嚼得咯吱咯吱直响,好像他咬的不是鸡,而是仇人的骨头。

    可怕,真可怕

    侯知府觉得脖子发硬,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后脖颈。

    他哪里知道,墨白这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小七,同时他也在生自己的气。

    在她的身边,自有她的夫君照顾,关自己屁事

    自己现在心心念念地担心着她,可她呢,这时候恐怕正和她的夫君卿卿我我的亲热吧。

    墨白气恼之下,一口接着一口地把整只鸡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没吐。

    侯知府看着自己剩下的一堆鸡骨头,再看看对方干干净净的桌面,自叹弗如,自叹弗如啊

    “咦,大侠,令师弟好像醒了。”

    侯知府不敢再看墨白,目光转到十九师弟的脸上,发现对方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像是马上要睁开眼来。

    “十九小十九,你醒了”墨白顾不上抹去嘴巴上的油,一个箭步窜到了床榻边,果然看到十九师弟的眼皮跳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墨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细不可闻。

    墨白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十七师兄,我、我这是死了么”

    墨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是什么话,难道自己长得像个勾魂鬼

    “对,你死了,我也死了,咱们都变成了鬼,这是在地狱里。”他没好气地答道。

    “不,不,你没死,我也没死,十七师兄,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十九师弟目光慢慢转动,他看到了侯知府,帐篷里的摆设,越来越有了真实感,脸上涌出喜悦。

    果然,在最后的关头,十七师兄不忍心,终于出手相救。

    好,很好,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大师兄呢”墨白不答反问,目光紧紧逼视着十九师弟。

    他守了一夜,就在等这个答案。

    “大师兄”十九师弟的眉毛蹙了蹙,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他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墨白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大师兄一定是出了不测,否则十九师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小十九,你他娘的少给我装死,你给老子说实话,大师兄是不是死了”

    墨白拎着十九师弟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

    十九师弟全身无力,双手软软垂在身体两侧,可还是紧闭双眼,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对墨白的话置若罔置。

    “你要是不说,老子一掌拍死了你”墨白提起手掌,举在十九师弟的头顶,怒目圆睁。

    十九师弟的身子一动,终于睁开眼来,看了墨白一眼,眼神冷漠之极,他嘴唇动了动,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什么明知故问难道说,大师兄他他真的死了”墨白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像是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噩耗。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死的,好,我就告诉你,他是被你杀的被你放出的钢针射入耳后大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活得了墨白,你好狠的心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大师兄”

    十九师弟突然激动了,他全身抖得像筛糠,可是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如果那目光能杀人,墨白早就已经被他的眼神削成一片片的了。

    “什么你说大师兄是被我杀的小十九,你胡说八道什么”

    墨白越听越糊涂,他双眉拧得紧紧的,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

    “大师兄不是好端端地被吊在那棵树上么我告诉你去找大师兄,难道你没遇到他我和你分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大师兄,怎么可能杀他,再说以我的功夫,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大师兄,你爱信不信。”

    十九师弟闻言,嘿嘿冷笑两声,“大师兄被你点中了穴道,吊在那棵歪脖树上,不错,我的确是见到了。可是你却在那树下布置了陷阱,就在我准备去救大师兄的时候,我一时大意,掉进了你的陷阱,等我从陷阱里出来,见到的就是大师兄的尸体墨白,你还敢说,杀大师兄的凶手不是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大师兄在那里你说你没本事杀了大师兄,可是大师兄当时被人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所以你才有机会将银针打入他的穴道,伤了他的性命,墨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一字一字,有如刀枪利箭,刺得墨白招架不得,无言以对。

    墨白愣愣地发了半天呆,脱手松开抓住他的衣领,十九师弟砰地一声跌回床榻之上,双眼圆睁,怒容满面瞪着墨白。

    “我真的没有杀大师兄,真的没有大师兄待我不薄,我为什么要杀他小十九,你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直到现在,墨白才真的相信大师兄已经死了,见小十九直指自己为凶手,对自己咬牙切齿地痛恨,他心中又悲又痛,又酸又苦,脑海中一片混乱,竟然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白才好。

    他定了定神,心想,这必是旁人栽赃嫁祸。

    他心里一万个想为自己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起。

    十九师弟说的没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就连他自己都几乎相信,大师兄真的是死于自己之手了。

    “圈套墨白,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圈套了要不是大师兄对你一意维护,你以为你会活到今日要不是大师兄放你一马,你以为就凭你的功夫,能擒得住大师兄大师兄就是太过相信于你,才会上了你的当,中了你的圈套,以至于殒命墨白,要不今日你就杀了我,否则你杀害大师兄之事,我一定会传回师门,你就等着接受门规处置吧”

    十九师弟神情激愤,他中毒刚清,四脚乏力,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心情激荡,登时喘不上气来,捂住胸口,脸现痛苦之色。

    “十九,你怎么了”墨白大吃一惊,上前扶住他,一掌按在他后背,运功助他调息,“大夫说,你中毒极深,要静养三日,不可动气发怒,你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下吧。”

    “走开,不用你假好心,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要我的命,我不用你帮忙。”

    十九师弟挣扎着去推墨白的胳膊,却发现双臂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自己浑身乏力,哪知道刚才一提内力,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他十几年辛苦修炼而来的内力全部不翼而飞,不由大吃一惊,惊骇莫名。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内力呢

    他兀自不敢相信,连着运了两次内息,都没有摸到半点内力的影子,这一惊让他险些晕了过去。

    难道说自己内力全失,变成了一个废人

    十九师弟的手指颤抖,一股冷意蔓延到全身,让他好像浸在了冰窟里。

    “墨白,是你一定是你你居然趁着我昏迷不醒,用卑鄙的法子盗走了我的内力”

    他倏地抬起头来,满脸悲愤,目光中如欲喷出火来。

    他忽然抬起手,对着墨白那张俊美无筹的脸庞挥去了一掌。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墨白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幸得十九师弟手臂无力,这一掌打在他脸上,并未让他受伤,却让墨白的心狠狠一痛。

    以墨白的功夫,他如要闪避,别说十九师弟内力全失,就算他功夫最顶峰的时候,也休想碰到墨白的一根头发。

    可刚才墨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十九师弟冤枉,憋闷得只想要杀人,压根就没留意,这一掌打得墨白羞恼交迸。

    他本就是个藏不住怒火的主儿,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十九师弟的手臂,轻轻一拧,已经卸了对方的关节,他如法泡制,又卸了十九师弟的另一条胳膊。

    “十九,你他娘的居然敢打我,你别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你再敢打我一下,我马上就要了你的命”他凶狠地瞪着对方。

    “呵呵,我内力尽失,已经是废人一个,你还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随便拿你能拿走我的内力,又何必差我这一条贱命你杀了我好了,杀了我,你杀害大师兄的恶行就不会有人告诉师傅,你做过的恶事就不再有人知道。不过,墨白,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十九师弟疼得额头汗如雨下,两条胳膊像面条一样垂在身边,他也真是硬气,一声痛也不哼,而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比他的武功更让墨白难以招架。

    墨白听他认定了自己是凶手,不但如此,还认为他的内力是被自己拿走,只气得脸色铁青,右掌提起,恨不得一掌劈死了他。

    他生平最是受不了被人冤枉,可偏偏这杀害师兄,戮害师弟的罪名就扣在了他的头上,让他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杀吧,杀了我啊墨白,你要是不敢杀我,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没生胆子的太监。”

    十九师弟睁大双眼,迎视着墨白举在自己头顶上的右掌,脸上半点不惧。

    侯知府在一旁早就听得呆住了。

    他知道这事关墨白的师门秘事,自己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可是自打十九师弟刚刚醒过来,二人就争吵不休,他就算想找个机会偷偷溜走,也不可得。

    他大气也不敢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个房间的摆设,只希望这两人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然后他越听越是心惊,看向墨白的眼神越来越闪躲,全是恐惧。

    原来墨白这样的心狠手辣,居然连自己的大师兄都给杀了,真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

    自己得知了他的秘密,只怕他杀了他师弟之后,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自己了。

    侯知府越想越怕,后悔万分,自己实在不该为了讨好太子殿下,就顺带讨好了一下这尊杀神,如今可是杀神请进门,后面可该如何是好呢

    他只希望墨白能够顾念同门之情,饶了他师弟一命,只要他师弟不死,自己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哪知道十九师弟会破口大骂,存心想要激得墨白出手杀了自己。

    侯知府又急又怒,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十九师弟的嘴巴,让他少放几个屁。

    他不想活了,自己可还有大好的前程,没活够呢

    他低着头,把脑袋往脖子里缩,恨不得缩成一团,然后滚出门去,消失不见。

    “知府大人。”

    就在侯知府拼命缩脖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墨白的声音在叫他。

    他浑身一个哆嗦,就像听到了死神的召唤,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哭丧着脸道:“大、大、大、大侠。”

    墨白看到侯知府一张死人脸,更是恼怒,自己长得就这么不受人待见,一个两个见了自己,都是这么一副鬼模样。

    “知府大人不是派人准备膳食了吗怎地还不送来难道想把在下的师弟饿死不成要是大人的手下不会做饭,那留着手也没什么用了,趁早剁下来是正经。”

    墨白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只好把火气撒在侯知府身上,找岔。

    “是,是,本府这就亲自前去催菜,请大侠和令师弟稍待片刻。”

    侯知府灵机一动,这可是个逃之夭夭的好机会,他也不待墨白说话,飞快地掀开帐门,飞快地溜走了。

    墨白回过头来,只见十九师弟疼得脸上肌肉抽动,额头上全是冷汗,那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他练轻功的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跌断了一条腿,可是他不哭不叫,自己咬牙强忍。

    就是这副倔强的模样打动了自己,他从那天开始,才对这个倔强的小师弟多了几分关注。

    没想到事隔多年,他又在十九师弟的脸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他登时懊悔自己不该下手太重,对方是个病人,病人

    他一再地提醒自己。

    “十九,现在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说的不错,如果我真的杀害了大师兄,那我只需要杀了你,再杀了那个侯知府,这天下间还有谁知道我的秘密可是我真真切切地告诉我,大师兄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墨白顶天立地,几时说过谎话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干的,难道你亲眼看到,是我出手放出银针,射入了大师兄的耳后吗”

    墨白叹了口气,替十九师弟接上了双臂,又在他手臂的关节处轻轻按摩,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谁知道你不杀我,安的又是什么心你少假惺惺的卖好,我说不信就是不信,你就是再把我全身的骨头都卸了,我还是不信”十九师弟没有半点感激,反而把头一扭,不再看他一眼。

    墨白被他气得胸口一窒,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他咬了咬牙,放开十九师弟的手臂,站起身,双臂抱胸,冷冷地道:“大师兄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并没有亲见。我可以告诉你,制住大师兄并把他吊在树上的人,不是我,而在树下布置陷阱的人,的确是我。我只是想捉弄你一下,和你开个玩笑,如果我想要杀你,那陷阱里面就不会是一包粪,而会是数十根削尖的利器,十九,你真当我墨白不会杀人么”

    “你要杀就杀,我不怕你”十九师弟执拗地不肯回头。

    “好,很好”墨白重重地咬着牙,“十九,你一口咬定我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可是你并未亲眼,你就认定了是我,可是如果我说,真正杀了大师兄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你、你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

    闻言,十九师弟倏地回过头来,两眼血红,就连脸都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凭什么说我杀了大师兄我为什么要杀大师兄杀大师兄的人,明明是你”

    他忍痛抬起右臂,奋力指向墨白。

    “十九,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心虚了”

    看到十九师弟这般激动,墨白体内喷薄愤激的血倒慢慢冷却下来,他甚至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大师兄被人点中了穴道,我信任你,才告诉你大师兄的所在,让你去解救大师兄,可是你见了大师兄之后,居然生出歹意,用银针暗杀了大师兄的性命。你口口声声说银针是我发射的,因为你说只有我才能用到这样细的银针,可是,十九,你别忘了,你惯用的暗器也是银针,而且你用的针,又细又轻,和杀害大师兄的凶器一模一样大师兄动弹不得,你可以从从容容地将银针刺入大师兄的任何死穴,所以,杀害大师兄的凶手,是你”

    墨白的话有如连珠炮一样,一发接着一发,轰得十九师弟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动了动嘴唇,满心满意想要为自己分辨,却发现墨白说的好像头头是道,这凶手说是墨白固然可以,但说成是自己,也是一样的合情合理。

    “墨白,你故意冤枉我,故意把你杀害大师兄的恶行嫁祸给我,你、你无耻”

    他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胸口发闷,险险晕去。

    “真的是嫁祸你,冤枉你吗”墨白挑高了长眉,发出“哧”的一声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冤枉我难道只准你冤枉我,就不准我冤枉你你并没有亲见出手的人是谁,为何就一口咬定是我照你所说的情况来看,你杀害大师兄的可能,比我多十倍”

    “你胡说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害大师兄。”

    十九师弟满头满脸全是冷汗,瞠目结舌,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墨白的话字字句句,全在情理之中,当时在场的只有自己和大师兄二人,大师兄却突然暴毙,自己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是十个人会有九个,认为自己才是凶手。

    “十七师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师兄不是我杀的啊,呜呜呜。”

    他突然崩溃,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再怎么强硬倔强,毕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心理承受压力的能力比之墨白,远远不如。

    在墨白的步步紧逼之下,变得溃不成军。

    一想到自己杀害大师兄的罪名传遍江湖,自己就会变成千夫所罪的过街老鼠,他就不寒而栗,如果传回了师门,师傅和众位师兄们,一定会把自己剥皮拆骨

    十九师弟越想越怕,突然两眼翻白,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十九小十九”墨白见他这样,大吃一惊,上前一探,发现他还有呼吸,原来只是吓晕了。

    他松了口气,心中稍觉愧疚,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故意吓唬和冤枉十九师弟,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可是转念一想。

    他是个狗屁孩子

    刚才他一口咬字是自己杀害了大师兄,字字如刀如箭,扎得自己差点变成了刺猬,更被冤枉得差点吐出血来。

    自己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要是不让这小子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这小子就把杀害大师兄这屎盆子永远扣在自己脑袋上了。

    他墨白是什么人,冤有头,债有主,是他杀人的人,他绝对不会否认,可不是他杀的,别人想要让他替别人背黑锅,那是想都别想,哼

    “大侠,饭菜准备好了,是不是马上端进来”

    帐帘挑起,侯知府探进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问。

    “好,全拿上来。”墨白点了下头,他连皮带骨地吃了一只鸡,肚里已经有了底,可是十九师弟还水米未进,他身体虚弱,正该给他好好的补补。

    侯知府一摆手,一众士兵鱼贯而入,将一盆盆菜肴摆了满满一张桌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有汤有水,十分的丰盛。

    可是看在墨白的眼里,却远远不及那一只泥巴烤鸡的美味。

    “大侠,请慢用,慢用,本府就不打扰大侠用膳了。”侯知府不敢逗留,赶紧找个借口溜走。

    他又不是耗子,自己也不是猫,有必要见了自己就怕成这样么

    墨白盯着侯知府的背影,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他。

    他在十九师弟的人中掐了掐,没多一会,十九师弟就慢慢睁开了双眼,看见墨白,神情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激愤,突然扑进墨白的怀里,将脑袋藏在他胸前,哭道:“十七师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大师兄,我真的没有。”

    墨白简直哭笑不得。

    自己被冤枉了,心中只想杀人,可十九师弟,就是个孩子除了哭,就是哭

    光哭就能解决问题,知道是谁杀了大师兄吗

    他皱着眉,把怀里的脑袋推开,不悦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师傅的教诲你全忘光了吗哭哭哭,哭能把大师兄哭活哭能找出杀大师兄的凶手十九,给我把眼泪擦干,你小子要是再哭一声,信不信老子打你的耳括子”

    他恶狠狠地一脸凶相,毫不留情地教训起师弟来。

    十九师弟眨眼看着他,泪眼朦胧中,感觉到那个熟悉的十七师兄又回来了。

    在他小的时候,十七师兄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教训自己,说话毫不客气,凶巴巴地,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自己好,都让他获益良多。

    师兄口口声声说要打自己的耳括子,可从来都没对自己用过重手。

    最多只是在自己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巴掌,那力道连蚊子都拍不死,显然是担心打痛了自己。

    他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十七师兄面冷心热,嘴巴里说得凶,可是心却是极好的。

    刚才他一怒出手,卸了自己的两条胳膊,显然是怒不可抑,怒到了极致,十七师兄一向都喜怒不形于色,可见自己刚才真是刺激到了他。

    难道说,十七师兄真的不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

    “十七师兄,”他抽了抽鼻子,墨白随手丢了一块布给他,他马上拿来擤了擤鼻涕,擦干了眼泪,呆呆地看着墨白,“大师兄真的不是你杀的”

    “大师兄明明是你杀的”墨白气得一瞪眼,这小子一醒过来,还想继续冤枉自己,早知道刚才就不救他。

    十九师弟扁了扁嘴唇,眼泪汪汪,差点又哭了出来。

    “把你的猫尿收起来你是不是男人啊,遇到了事情就知道哭,瞧你那出息”墨白嘴上说得凶,心里倒也软了,再丢了一块布扔给对方。

    十九师弟的气势更弱了,他小声道:“十七师兄,我、我没有杀大师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你相信过我吗你明明没有亲眼看到,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说到这里,墨白又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可是,是你告诉我大师兄在哪儿的,我是根据你的指引才找到的大师兄,当时大师兄被人点了穴道,我想除了十七师兄你,旁人再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而且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大师弟被吊在那棵树上如果有旁人路过,他和大师兄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杀害大师兄所以,我才会猜想,一定是你躲在暗处,对大师兄下了毒手。”

    十九师弟讷讷地道,眼神躲闪,不敢看向墨白。

    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确定,凶手是不是真的不是墨白。

    因为除了墨白,再也没人有第二个可能性。

    墨白沉默了一下,仔细琢磨着十九师弟所说的话,在脑海里回想一下那个场景,越想越是心惊。

    他心道不怪十九师弟冤枉了自己,换了是谁,都会认定自己才是杀害大师兄的凶手。

    但他心里清楚,这事真的不是他做的。

    他虽然离开了师门,可心中对师傅和师兄弟们的情谊半点不减,他对那淡泊自然的大师兄心中只有尊敬,就算大师兄这次接了任务要来取若水的首级,可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起意要害了对方。

    究竟是谁呢

    能在小十九的耳力范围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大师兄,把这个杀兄叛门的臭名扣到了自己的头上,实在是可恶之极

    真真是让自己百口莫辩。

    如果自己不洗清了这个杀害师兄的恶名,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立足吗

    该死的到底是谁干的

    墨白越想越是不解,越想越是生气,突然用力一拳,“砰”的一声,重重捶在床榻之上。

    只听得“咯嚓,咯嚓”几声,那张由极为坚硬的紫茶梨木做成的床榻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碎木块儿。

    十九师弟毫无防备,一屁股摔在了木头堆里,只疼得龇牙咧嘴,想哭,可是害怕被墨白训斥,只好咬牙忍住。

    墨白很是不好意思,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讪讪地道:“小十九,可摔痛了都是这床不好,太不结实,喂,知府大人”

    他提高了声音对外面喊道。

    “在,在,本府在,请问大侠有什么吩咐。”

    侯知府再次从帐篷外面探进了半颗脑袋,一脸的惶然。

    墨白刚才那一拳的动静不小,侯知府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这师兄弟二人再次斗嘴,然后大打出手

    天哪,他们动手就动手,可千万不要殃及自己这条无辜的池鱼啊。

    他探头一看,就看到十九师弟坐在一堆破木头渣子里,自己精心准备的床榻已经不见了,心道果然是打起来了。

    “知府大人,你这是准备的什么床榻无缘无故的突然碎成了这样,摔痛了我十九师弟的屁股你是不是成心想害我师弟啊”墨白气势汹汹地发问。

    “”十九师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床是无缘无故碎的么明明是你打碎的好不好

    哎,十七师兄这反咬一口的本事,自己就是再学上十年,也望尘莫及,怪不得他刚才能把自己气晕了过去,估计这会儿那知府大人也要被师兄冤枉得呕出血来吧。

    “是,是,都是本府准备不周,这床实在是太不结实了,本府马上吩咐人给大侠的师弟换一张结实的床过来,绝对不会再摔痛令师弟的尊臀。这次都是由于本府的失误,给令师弟造成了痛苦,这样吧,令师弟的一切医药费,诊治费,所有的衣食住行,都由本府包了,请大侠千万原宥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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